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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報道: 保持個體深層思考的鏡鑒 《公益時報》:當下新媒體的發(fā)展很迅猛,傳統(tǒng)媒體被碾壓的發(fā)展空間愈加有限,甚至一定程度上成了碎片信息發(fā)布的集散地。作為資深的新聞媒體人,你覺得這個時代還需要深度報道嗎? 敬一丹:當然需要了。如果沒有深度報道,如果我們都是停留在很淺層次的思考,時刻處于那種注意力很分散的情境中,如果人們失去了深層次思考問題的能力,那就是一種危險,是一種讓人擔憂的現(xiàn)象。但深度報道將來以什么樣的方式進行傳播,這是可以研究的,也是我們都要面對的。然而,今天新媒體的發(fā)展方式就只能傳播那些碎片的東西嗎?可不可以傳播深度內容呢?其實也可以啊。比如說,我們現(xiàn)在不怎么看紙質雜志了,但其內容通過新媒體方式傳播,它依然能夠保持自己的深度,而且有著較為獨特的觀察角度。雖說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并不看紙質的報紙了,但并不等于新媒體的內容就沒有傳播價值。比如說,現(xiàn)在《人民日報》紙質印數(shù)也就300萬左右,但其新媒體用戶數(shù)量要達到三四個億,而且我注意到《人民日報》微博微信客戶端傳播的一些內容也很有質量,所以不是說新媒體就只能傳播碎片信息,這也是媒體的今天啊。 《公益時報》:那你覺得對于當下媒體來說,觀察和發(fā)掘深度報道的難度是否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敬一丹:應該是這樣的。在目前的媒體發(fā)展現(xiàn)狀下,還能堅持這么做的人,就顯得特別可貴,今天還能堅持埋頭深耕深度報道,這樣的媒體人是需要一定的職業(yè)感的。 《感動中國》: 慰藉億萬國人的溫暖力量 《公益時報》:今年是你主持《感動中國》的第十七個年頭,是否有“感動疲勞”的時候? 敬一丹:17年和《感動中國》相伴,對我來說是一種幸運的“遇到”,其實我挺需要它的,盡管它未必需要我。因為其他的主持人也可以主持《感動中國》。我需要它是因為,我需要信心。如果我永遠是面對著早期《焦點訪談》所揭露的那些陰暗、問題以及各種麻煩,我的心情也會灰暗,也會導致我看待未來的時候未必總是有信心。但恰恰是《感動中國》這些人讓我覺得,對未來是可以有信心的。好在還有他們,我始終是有這種感覺的。其實我在沒退休的時候對自己就有一個檢驗指標:假如說我看到《焦點訪談》曝光的那些事情不再動心,不再氣憤,那我就不能再從事“媒體人”這份職業(yè)了。對《感動中國》也是這樣,假如說看到這些人我不再感動了,那我也就不勝任了。其實動心是一個媒體人的指標。 《公益時報》:良知。 敬一丹:對,你會動心,你才會有特別合適的一種表達。應該說《焦點訪談》和《感動中國》是兩極,一邊很冷,一邊很暖,我恰好是幸運地遇到了這兩個節(jié)目,它使我達到了一種平衡。其實它們中的哪一個都并非社會的全部——那些輿論監(jiān)督節(jié)目不是生活的全部,而是生活的一面;《感動中國》也不是蕓蕓眾生中的全部,他們是那些最暖的、最讓我們有信心的人。當你了解了這兩面以后,再加上日常,這就比較接近生活的真實。就不至于很極端地每天抱怨激憤,也不至于說看到《感動中國》的那些人們,就覺得生活是理想和完美的。這些都會給予我一種持久的力量,我覺得平衡的才是持久的。 為什么那么多人在每年的早春時節(jié)期待看到《感動中國》這檔節(jié)目?也許他們這一年來心里積累了各種情緒,經(jīng)歷了不少困難和挫折,當他們看到這些令人溫暖的人和事的時候,心里還是會動一下吧。它當然也不會改變生活的全部,但我相信,這種情感潛移默化也是一種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