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雷格·基洛特/文

    2010年4月20日晚，“深水地平線”號鉆井平臺爆炸，11名工人喪命，相當于500萬桶的原油傾入墨西哥灣……兩年后，泄漏的原油仍然是對路易斯安那州濕地的最大威脅。生物學家和野生動物保護者稱，這場災難還遠未到結束的時候——濕地的表層下仍能發(fā)現(xiàn)原油的痕跡，它嚴重影響著野外生物的生存，并加速侵蝕著海岸。

    美國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National Wildlife Federation)認為最重要的恢復步驟將是《恢復法案》的通過，它將讓英國石油公司和相關方支付應有的罰款，用以重建被摧毀的墨西哥灣區(qū)域。從沉積物轉移到沼澤重生和屏障島嶼的重建，恢復濕地還有大量的關鍵工作要去做，但是一切都需要資金。

    原油殘留嚴重

    2012年3月29日，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的一支隊伍冒險前往了災后的巴拉塔里亞灣(Barataria Bay)和吉米灣(Bay Jimmy)，在那里，大量的原油殘留告訴他們，這場災難遠未結束。

    在吉米灣，考察隊伍至少在一處地面表層下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原油殘留。幾乎每走一步，石油都會從腳下冒上來。這些原油仍然呈液狀，和它們兩年前沖刷這片海岸線時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

    海岸科學家阿麗莎·倫芙羅博士說：“我們剛到這兒時感覺還好，但你四周走動時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石油冒著泡地從沼澤表層下面涌上來，這里全被毀了。”

    倫芙羅說這些石油在冬天時都在地表以下，但到春夏兩季時，氣溫讓它們軟化并呈液狀，從而涌上地面。這個現(xiàn)象在去年的夏天已經被發(fā)現(xiàn)，當時許多被認為已經“清潔”的地方都冒出了新的石油。

    2010年的春天，這些石油最初襲入沼澤地，掩蓋了地草，扼殺了許多植物。現(xiàn)在，除了石油在地表以下之外，一部分還留在了地表之上，并結成了濃厚的一層“外套”，使得草的根部無法接觸陽光和氧氣。

    “什么都滲透不過這層外套，一切都開始死亡。在表層之下，陽光和一些能分解石油的細菌都已無法進入了?！眰愜搅_說。

    當石油在夏天被加熱并涌至表面時，它會再次給與它接觸的野生物種帶來了危害，例如招潮蟹、鵜鶘、燕鷗和魚類等。

    如果有這么多的石油還隱藏在沼澤地之下，那么不禁要問，到底還有多少石油遺留在整個墨西哥灣？2010年11月，賓夕法尼亞州大學生物學家查爾斯·費舍爾(Charles Fisher)帶領一支研究隊伍在4500英尺（約1.37千米）深的海底發(fā)現(xiàn)了一片正在逐漸死亡的珊瑚。時至今日，不少路易斯安那州海岸線的船主都能在船錨上發(fā)現(xiàn)原油的痕跡，而他們的航行區(qū)域平均只有15英尺（約4.5米）水深。

    而在阿拉斯加，23年前?？松ね郀柕滤固栍洼?Exxon-Valdez)泄漏在威廉王子灣(Prince Willian Sound)的石油在今天仍然殘留于地表層下。生物學家早就有言在先，墨西哥灣原油的“亞致命”因素將在這里徘徊數年。

    生存島嶼消亡

    在巴拉塔里亞灣的貓島（又稱鵜鶘島），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發(fā)現(xiàn)了逐漸死亡的紅樹和日漸稀疏的鵜鶘隊伍。大衛(wèi)·穆史是密西西比河三角洲恢復運動在路易斯安那州的負責人，雖然沒有看到衛(wèi)星圖片和地形圖，但他仍然能夠估算出這個島嶼在過去的兩年中已經縮小一半。在這幾十年中，這個小島的面積一直在逐漸減小，但石油對灌木的侵蝕大大加快了這個趨勢。

    “這里是兩年前被石油侵襲的地方，目前看來石油危害了紅樹的生存，而正是紅樹才得以讓這個小島延續(xù)至今?！蹦率氛f。

    穆史說這樣的小島對筑巢類的鳥類很重要，因為這里既遠離它們的食肉類動物天敵，又能保證完全的隔離。而大型島嶼一般都有像浣熊和郊狼這樣的食肉動物，所以帶有紅樹林的小型沼澤島嶼通常都是鳥類的理想筑巢之地。雖然通常都不足一個足球場大，但這些小島卻能為數以千計的鵜鶘、燕鷗和琵鷺提供生存家園。

    由于石油的侵蝕，這些小島正以飛快的速度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整條海岸線上消失。距離貓島不到一英里之外，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的隊伍還考察了一個實際去年已經消亡的島嶼的殘留部分。穆史說這個小島在去年春天時還有部分灌木和幾種鷺鳥和燕鷗在上面生長。現(xiàn)在，除了幾個紅樹的樹樁時而浮出海面外，那兒根本找不到曾經有島嶼存在的跡象了，去年還是陸地的地方已是一片汪洋。

    “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淺灘，紅樹已經死光，這只是路易斯安那州海岸如今情況的一個縮影。這些島嶼都會一個接一個地消失，我們再沒有地方讓這些鳥類搭巢了?！蹦率氛f。

    若不采取行動，貓島很可能在幾年內就會沉沒、消失。

    法案急需通過

    據估算，由于違反《清潔水法案》，英國石油公司將面臨200億美元的罰款。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與環(huán)境保護人士稱，還在等候通過中的《恢復法案》會將罰款直接用于墨西哥灣的恢復工作?！痘謴头ò浮罚Q《2011年墨西哥灣資源與生態(tài)系統(tǒng)再生性、游客條件和復蘇經濟國家法案》，將把英國石油公司和相關方所支付罰款的80%直接用于受災地區(qū)。

    如果法案未得通過，這些罰款將會進入聯(lián)邦金庫，并極有可能被用于像抵消國家赤字這樣與災難無關的事項上。在許多方面指出清理沼澤地石油的工作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后，大多數的野生動物保護者都認為大面積地重建沼澤地將是路易斯安那州的唯一出路。

    穆史說，如果有資金支持，有大量的工作可以去做，以幫助遏止石油的侵蝕和逐漸重建海岸。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來到了赫米蒂奇湖(Lake Hermitage)，這里一項耗資3800萬美元的沼澤計劃將在未來20年中培育一片將近500英畝（約2平方公里）的沼澤地。沼澤計劃將修建一個圍堰，然后將沉積物和所需物料從密西西比河中泵入。

    泵入的沉積物將留在圍堰表面，直到其能支持草類的生長。之后，自然過程將會完成剩下的工作。

    “他們將重建沼澤地以彌補該地區(qū)沼澤的缺失，這是已經被證實的技術，我們知道它一定能起作用?，F(xiàn)在，最大的計劃已經提交到州級司法機關，就是允許我們在今后50年內把200億罰款都用于此類項目上?！蹦率氛f。

    穆史一向倡導利用密西西比河快速重建和恢復路易斯安那州海岸，他說利用轉移手段和各種渠道將部分河水引入濕地能夠幫助沉淀肥沃的沉積物并重建數十年來減少的沼澤地。在密西西比河建有河堤以前，河水每年沖刷河岸為濕地補充沉積物一直是一個自然的過程。這種自然過程的消失，加上原油工業(yè)鋪設的數千英里的管道切割了完整的濕地，嚴重加速了濕地的消失。

    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與《恢復法案》的其他支持者都強烈認為，《清潔水法案》的罰款應該用于那些已經被證明有能力重建濕地和野生動物棲息地的計劃。這是恢復這些已然逝去的生態(tài)景觀的唯一希望。

    密西西比河三角洲恢復運動負責人茱莉亞·海瑟薇(Julia Hathaway)說：“如果《重建法案》能夠通過并獲得資金的話，這將是濕地的新紀元?！?/p>

    在吉米島上，路易斯安那州的海岸組織者阿曼達·摩爾(Amanda Moore)對于事故發(fā)生兩年后的沼澤地里還殘留如此大量的石油表示震驚。她說這些濕地與水路中的石油在嚴重制約著生態(tài)系統(tǒng)、野生動物和當地經濟的發(fā)展。

    摩爾說：“它們是不會自己消失的，已經兩年過去了，這就是我們看到的路易斯安那。我們需要讓事情駛上正軌，需要議會行動起來。”

    （據美國國家野生動物聯(lián)盟 高文興/譯）